第三卷 朝堂风雨(131-140)

第一百三十一章 谁是黄雀(三)

语气虽生硬冰冷,却无敌意,丁寿暗道这老儿莫不是魔门幸存的老怪物,反正也是露了行藏,不如赌一把,于是从怀中掏出天魔令,高高举起,道:「魔门本代天魔丁寿在此,见天魔令如见魔尊。」

老姜木讷地看着丁寿和他手里举着的天魔令,没有任何表情动作,丁寿有些讪讪,心想果然魔门里不都是梅惊鹊那样的乖孩子,想收起来又实在没有面子,一时骑虎难下。

这时老姜缓缓跪倒,瓮声道:「魔门弟子七杀魔刀姜断岳拜见主公。」

丁寿这才把心放下,原来老儿只是反射弧有点长,难怪了,带着笑脸道:「姜师兄,小弟有礼了。」

「主公安在?」姜断岳开言问道。

「唉,说来话长埃」于是丁寿将自己拜师学艺来龙去脉一番交待,说到朱允炆大限身死时,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姜断岳一声不吭地听着,待他说完便眼神古怪地盯着他,瞧得丁寿心中直发毛,只听姜断岳突然开口道:「你既承接主公衣钵,那《天魔策》可在你手?」

丁寿暗觉不妥,还是硬着头皮答道:「小弟只是蒙恩师授业,并未看到《 天魔策》实物。」

姜断岳点了点头,猛地开口道:「那你便将天魔无相大法的口诀告诉我。」

丁寿面露难色,道:「姜师兄,天魔无相乃天魔策诸般魔功之基,非魔尊不得修习,莫使小弟为难。」

姜断岳桀桀怪笑,惊起无数林中飞鸟,笑声倏止,厉声道:「魔门之中,强者为尊,适才老夫跪的是主公恩情,你以为跪的是你这乳臭未干的黄口孺子。」

这老儿要翻脸硬抢,丁寿退了一步,冷声道:「小弟既受天魔衣钵,便有统领魔门之责,姜师兄是要犯上么?」

「天魔?」姜断岳步步紧逼道:「自在天魔,无法无天,几时沦落到朝廷鹰犬,听命于人?」

丁寿也是一声冷笑,反唇相讥道:「七杀魔刀,嗜血狂傲,又为何自甘为奴,行庖厨之事?」

姜断岳脸色一变,厉声道:「你到底给是不给?」

「恕难从命。」

反手握住菜刀,将刀背紧贴手臂,举在身前,姜断岳道:「好,老夫倒要看看,你学艺三年,得了主公几分真传。」

丁寿见他一刀在手,便如渊渟岳峙,高深莫测,立即凝神戒备,准备迎接他当年赖以成名的「魔刀七绝斩」。

二人隔空对立,身上气机已然喷薄而出,充斥方圆,林中飞鸟被杀气所迫,在空中久久徘徊不下,这时忽听一个苍老声音响起,「姜老怪,你这么大年纪欺负小孩,要脸不要?」

声音飘忽,仿佛四面八方无所不在,丁寿用心寻觅,竟未发现声音来源。

高手对决,岂容分神,就在这大意的一瞬间,姜断岳高大的身躯纵身跃起,化为了一道灰色闪电,直扑而下,伴随着他的身影的,还有一道宛如匹练的森寒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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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内,蜡烛已然燃尽,只余着轻烟袅袅,床榻上的长今拥着棉被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什么,又香甜的睡去。

墙壁上突然裂开一道小门,一身夜行衣的万人迷潜行而出,见床上只有长今一人,心中虽然疑惑却松了口气,蹑步来到桌前,看着摆放着的那三件神器,万人迷不由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柴房内,五花大绑的伊势氏纲和加藤垂首靠在墙上,突然光影闪动,伊势氏纲猛地抬头,见一名黑衣人手持两柄短刃向他们走来,伊势氏纲嘴角轻轻扬起,面上尽是得意之色…… 客栈后院,三具东洋人的尸体蒙着白布摆放正中,两名青衣捕快手扶腰刀站在廊下,目光炯炯,没有丝毫分神,二人却没留意到头顶上有两条绳索缓缓蜿蜒而下……

大堂内,马昊一人据座捏着棋子,紧锁浓眉盯着桌上棋盘,思绪奔腾反复,他此番带的都是六扇门中的好手,又是安排妥当,以逸待劳,将来接应的倭寇一网成擒定是十拿九稳,却为何不时有心悸之感,难道他没有及时求援的打算错了。

思绪不宁,自无心下棋,将棋子丢掉,负手在大堂内踱来踱去,他却没发现,原本地板上梁柱的影子仿佛突然活了过来,伸出手脚四肢,悄悄蹑在他身后。

马昊似乎心有所感,猛地回头,那个影子又恢复了梁柱的模样,待他转过头去,影子宛如一条灵蛇,快速的向他身后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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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残月清辉洒在呆呆站立的丁寿身上,背对他矗立的是姜断岳的高大身形。

姜断岳面似寒霜,凝视着被他一刀两断的巨树后面隐藏的身影。

方面阔口,须发如银,一身灰色旧布袍,面上一副漫不经心的笑容。

虽说数十年未见,姜断岳还是一口道出来人姓名,「杜——问——天」

杜问天哈哈大笑道:「亏你还有脸认出老子,怎么,几十年不见,七杀血刀改成菜刀了?」

「血刀也好,菜刀也罢,只要能杀人,便是好刀。」姜断岳神色冰冷。

「呦呵,你老儿还想杀老子灭口不成?」杜问天吊着眼睛喝道。

「灭口?你有什么可灭的?」姜断岳面露不屑。

「姜老怪岁数大了记性都不好了,那老子给你提个醒。」杜问天伸出三个手指道:「三十多年前,听闻你挑了十二连环坞,老子在黄鹤楼为你摆酒道贺,你还记得吧?」

姜断岳将头向旁边一扭,没有接口。

「知道你没脸说,」杜问天喋喋不休继续道:「喝完酒出来就碰到了天地仙侣那对狗男女,本来老子单打独斗也不怕他们,奈何那天酒喝多了,但拉上你并肩子上,还有胜算,结果你那天他娘都干了什么……」

姜断岳脸色铁青,不发一言。

杜问天往地上狠狠呸了一口,指着姜断岳鼻子骂道:「老子跟冷朋在那玩命,你他娘的却跟秦彤那骚娘们眉来眼去地吊膀子,最后还吹起小曲儿来了,老子提醒你一声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你他娘掉头就走,扔下老子差点没归位,你这重色轻友的王八蛋……」

姜断岳一声怒喝,刀光涌起,犹如霹雳雷霆,杜问天身形倏地一闪,避过这雷霆一刀,刀光余威仍是折断了一排树干。

「怎么,被捉住痛脚了,恼羞成怒?」杜问天挤眉弄眼道。

「痛你娘,老子那天中了那臭娘们的迷情七音,迷迷糊糊自己都不知道在干什么,一脑袋扎进长江里,要不是被人救了,现在早成了水鬼,连老子的血刀都不见了踪影,去找谁说理」

姜断岳恐怕这许多年都没说过这么多话,胸口呼呼地起伏不停,显然怒极。

「那黑木崖之战你为何不去帮忙,哈,都说是秦彤那娘们打探到的消息,是不是你小子在床上露的底?」杜问天不依不饶道。

姜断岳怒喝声中,又是连环数刀劈出,刀光如雪,未曾砍中杜问天鬼影,倒是撂倒了不少林木,姜断岳边挥刀边喝骂:「谁都像你一样不知羞耻么,惨败之后还有脸见人,我砍死你个老不要脸的……」

丁寿以吃瓜群众的良好心态,避得远远的看这两个老疯子胡闹,越来越觉得魔门是个大坑,老年痴呆症和狂躁症的聚集地,就在丁二爷考虑是不是该上去劝劝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两个蹒跚身影。

「老许,小达子,你们怎么在这儿?」丁寿掠上前去问道。

小达子一看丁寿,哇地哭了出来,老许将手中包袱交给丁寿,丁寿打开一看,竟是三神器,惊问道:「怎么回事?」

「大爷,救……救……老板……娘」小达子抽噎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 谁是黄雀(四)

蓬莱客栈,柴房。

活动了一下长时间被绑有些发麻的手腕,伊势氏纲嘴角含着笑意,轻声道:「辛苦了,菊寿丸。」

身后手持双刃的黑衣蒙面人垂首道:「分内之事。」声音很是年轻,稍顿了顿,有些腼腆地说道:「小弟既已入道,还请兄长称呼法号。」

轻轻一笑,伊势氏纲有些宠溺地说道:「好吧,幻庵……」

一名手握藤杖的高瘦老者走了进来,向伊势氏纲点头行礼,道:「吾等来迟,害的少主身陷囹圄,请少主责罚。」

「师父来得比我预计得早,一路辛苦。」伊势氏纲笑道:「是我办事不密,失手被擒,与他人无干。」

老者欠身道:「谢少主宽宥。」

加藤匆匆跑了进来,焦急说道:「少主,没有发现三神器。」

伊势氏纲面色一变,快步走了出去。

大堂内,血腥味弥漫,马昊与北条秀时被绑着扔在地上,长今则被一名黑衣蒙面人挟持在一边,不时有黑衣人将一具具冰冷的捕快尸体拖到场中。

马昊神情悲痛,不忍直视,垂下头来,直到一双芒鞋来在眼前。

「大人,翻手之间,形势逆转,您没有想到吧。」伊势氏纲笑吟吟说道。

马昊冷哼一声,不发一言。

「吾等不敢与上国为敌,只要将三神器物归原主,即放大人离去,如何?」伊势氏纲表情真挚。

一声冷笑,马昊语含讥诮道:「你当本官是三岁孩童么?」

「大人何出此言?」伊势氏纲不解问道。

「山东倭患若上达天听,朝廷必遣使诘责日本国王,此事岂是扶桑一城之主能够担当,无论如何,本官必是被灭口的下场,尔又何必妄言相欺。」

伊势氏纲认同的点了点头,赞道:「大人明鉴,此番若非利令智昏,在下倒是讨不得便宜。」

「你——」马昊愤懑难言。

伊势氏纲不再搭理他,来到北条秀时面前,「北条君,吾家诚意相邀,只要你同意,不吝家臣厚俸。」

北条秀时冷笑道:「伊势家改称北条氏,那我又是谁?」

伊势氏纲眨了眨眼,「我会再赐给你一个苗字,」略一思忖便道:「田中可好,田中秀时,一个不错的名字。」

北条秀时倔强地将头扭到了一边,伊势氏纲笑了笑,道:「你会同意的。」

加藤一指小长今,「少主,她怎么处置?」

慢慢走近,伊势氏纲托起长今的下巴,看着她满脸恐惧的神色,淡淡一笑:「好漂亮的小姑娘,加藤,这一路东来辛苦了,便赏给你了。」

「多谢少主。」加藤大喜,冲上前将小长今一把扯起,不理会她的哭泣打闹,三两下便将她的衣服撕成破缕,露出里面粉雕玉琢的雪嫩肌肤。

「兄长,这还是个孩子……」伊势幻庵呐呐难言。

「幻庵,吾家大业不容妇人之仁。」伊势氏纲冷冷地道。

长今踢打着这个胖大和尚,哭喊着「师父救命」,不耐的加藤劈手给了她一耳光,长今只觉眼前金星直冒,头脑昏沉沉的,全身没了力气。

马昊看得目眦欲裂,喝骂道:「畜生,放开她」

一个黑衣人用刀鞘狠狠地在他肚子上捅了一下,马昊痛得浑身抽搐,宛如大虾一般弓起身子。

加藤将长今剩余的衣服扒光,将她细细的两腿掰开,只见长今光洁的下体寸毛不生,腿间的一条细缝紧紧闭合着,加藤用手指分开那道细缝,里面鲜红的嫩肉刺激的他兽欲大涨,他伸出犹如胡萝卜般的粗大手指,按在小嫩穴上,打算先用手指破瓜,用处子鲜血润滑阴腔。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这位大师,小女孩有什么可玩的,奴家来陪你可好?」

伊势幻庵抢步冲到伊势氏纲身前,抽刀护卫,却被伊势氏纲轻轻推开,伊势氏纲看着绢帕包头,蓝布衣裙的万人迷,轻笑道:「贵店真是机关重重,适才竟未发现店家。」

一撩鬓间散落长发,万人迷娇笑道:「如此夸赞奴家可不敢当,」又转身对加藤道:「这位胖大师,小女孩如何懂得伺候人,奴家以身相替如何?」

加藤看着她,满脸戒备之色。

万人迷也不多话,猛地一拉衣襟,许是用力过大,连里面红色肚兜都被扯脱了,露出一只沉甸甸、颤巍巍的雪白玉乳,晃荡在众人眼前。

万人迷媚眼一勾,「大师,对奴家这身子可还满意?」

加藤猛咽了口唾液,以眼神请示伊势氏纲,见他点了点头,立即急不可耐的将万人迷揽入怀里,伊势幻庵冲上前将徐长今抱起,寻了件衣服为她披上。

万人迷在加藤怀里咯咯娇笑,「大师,别那么心急,咱们进房去玩个痛快吧。」

加藤嘿嘿一笑,突然只听「咔嚓」「咔嚓」几声,万人迷一声惨叫,瘫倒在地上。

伊势氏纲持着一串念珠,轻轻捻动,嘴里念念有词:「敝国不同上国,有点穴可制人的手段,幸好加藤是破手(柔术)高手,手法粗暴了些,店东见谅。」

万人迷一时大意,成俎上鱼肉,手足折断痛的俏脸煞白,却还是语含娇嗔,「奴家诚心侍奉,大师却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不冤枉。」

加藤咧嘴笑道:「这样大家玩的更尽兴。」扯住万人迷布裙一拉,裂帛声中,一双丰腴修长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之中。

玉腿晶莹笔直,不带一丝瑕疵,加藤眼中尽是无穷欲火,忍耐不住的张开大嘴咬住了大腿内侧嫩肉。

鲜血从加藤牙缝中渗出,万人迷呼痛呻吟,可痛苦声中还带着七分媚意,贝齿轻咬下唇,嘟着鲜红樱唇,媚声道:「大师,奴家要你嘛……」

如此媚意天成,即便佛祖也会动心,何况是个杀人放火的假和尚,加藤脱去僧袍,露出一身乱颤的肥肉,忽地一下压在了万人迷身上。

「唔……好重……压死……奴家……」万人迷柳腰轻摆,让加藤急切间不得门路,吐着鲜红香舌,向着加藤颈间吻去。

伊势氏纲不想在这里欣赏春宫,起身欲上楼去,忽然听得加藤一声惨叫,身边伊势幻庵伸手捂住长今双眼,转身只见加藤手捂咽喉倒地,鲜血汩汩流出。

万人迷嘴里含着一只极薄的刀片,刀身上尽是鲜血,呸的将刀片和嘴里污血吐掉,「死肥猪,想占老娘便宜,下辈子吧。」

伊势氏纲快步走近加藤,见他瞪大眼睛,嘴里全是血沫,身子不住抽动着,显是活不成了,伊势氏纲抽出刀来,对准加藤心窝,用力刺下,了结了他的性命,随后瞪着万人迷恨声说道:「既然店东不喜欢一个人,那就多来几个好了。」

伊势氏纲对着周遭众人下令道:「你们全都来,一起上。」

一众黑衣人欣喜若狂,摩拳擦掌的向万人迷围了过来,万人迷面上毫无惧色,「来吧,老娘权当被一群疯狗咬一口……」

就在万人迷将遭狼吻之时,忽听头顶「嘭」的一声响,无数碎瓦和着漫天的木屑,自横梁处尖啸着罗网般的罩下。

一片惨叫声中,数名黑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暗器」打中倒地,随后一个身影从天而降,直扑伊势氏纲。

伊势氏纲不见慌乱,手中十八子念珠一扯,双手一扬,带着十八道劲风向着来人飞去。

那人衣袍舒卷,转眼间念珠不见了踪影,随后向身后一抖袖,两名紧随其后的黑衣人登时被念珠打翻在地。

来人屈指成爪,带着呼呼劲风直奔伊势氏纲头顶抓来,忽然斜刺里一道风声,直奔肋下,逼不得已,翻身避让。

来的正是丁寿,一击不中待站稳身形,见刚才逼开自己的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高瘦老者护卫在伊势氏纲身前,老者对身后道:「少主且到船上暂逼,待料理来人属下再去会和。」

伊势氏纲点头道:「师父小心。」便带着伊势幻庵等人向后院走去。

见伊势幻庵带着长今要走,丁寿大喝一声,身形化成一道残影向他扑去,身影一闪,那老者已拦在身前。

丁寿不耐烦地喝声「闪开」,双拳宛如惊雷直捣老者胸腹。

老者不慌不忙,一杖直点丁寿心窝,丁寿去势不减,一手变拳为掌,横拍杖身,另一拳仍攻向老者前胸。

老者藤杖被一掌拍开,对着当胸一拳竟不闪不避,脸上似乎还浮起一丝笑意。

丁寿突然心生凉意,一记直拳改向下捣,正迎上了不声不响袭来的一腿,将老者的高齿木屐击得粉碎。

丁寿身形倒飞,退了五步才站稳身形,老者身形也是一晃,只觉脚底被这一拳震得微微发麻。

「呦西,能抵住老夫一记鬼蹴脚的不多,」老者赞叹道,「唐人武士,东瀛上忍风魔小太郎请教阁下姓名。」

「我是你丁爷爷。」心焦长今安危,丁寿再无保留,三十六式天魔手狂卷而出。

面对漫天掌影,风魔小太郎连退几步,随后在丁寿注视中突然消失不见。

如此诡异场景让丁寿错愕,他疾步上前解开马昊和北条秀时绑绳,请二人照顾万人迷,自己则快步追出。

第一百三十三章 谁是黄雀(五)

数道黑影在夜色下急急奔走,踩在海滩上发出沙沙声响。

「兄长,这女孩留着无用,放掉吧?」伊势幻庵请示伊势氏纲。

「不行。」伊势氏纲坚定说道,「这女子的师父身份非同一般,必要时可作为人质要挟。」

伊势幻庵闻言不再多说,只是匆匆跟在自家兄长身后,前面开路的几人突然停下,二人走上前,只见一个白发老者盘腿坐在一块大礁石上,拦住去路。

「放开这女娃儿,老夫不拦着你们。」老者似乎看都懒得看他们,自顾说道。

伊势氏纲眼神示意,两名黑衣人拔刀跃起,如饿鹰扑兔,直奔老者。

老者眼皮都没抬,右手挥起一道奇妙轨迹直切二人胸腹,那两人在半空中一声惨叫,胸腹如被刀割,内脏一股脑儿地流了出来,喷洒一地。

如此诡异毒辣的武功手段伊势氏纲闻所未闻,小长今直接被吓得晕了过去,老者摇头皱眉道:「女娃儿恁地胆小,怎做魔门子弟。」

轻轻跃下,老者笑着对仿佛傻掉了的众人道:「怎么样,赶快把女娃儿交给老夫,第一次见小师弟,总要有见面礼不是。」

伊势幻庵面巾上的双眼俱是厉色,左臂勒住长今,右手肋差直抵她的咽喉,「放我们走,不然我就杀了她。」

原本嬉皮笑脸的老者面容一肃,「老夫生平最恨人要挟。」魅影闪动,众人眼前一花,老者身形不见。

再见伊势幻庵一声惨叫,身形踉跄后退,两只臂膀如被刀切,坠落在沙滩上,而长今则安详地躺在老者怀中。

「菊寿丸!」伊势氏纲双目充血,要待上前,被手下紧紧拉祝

「兄长快走。」伊势幻庵大喝一声,随后身形犹如利箭绷直,竟以头向老者撞去。

老者随手挥洒,血雨弥漫,伊势幻庵顷刻间竟被大卸八块,残肢断臂滚落沙滩,他的人头咕噜噜地滚到老者脚下,随着面巾脱落,露出一张犹含稚气的清秀面庞。

歪着头看了看,老者嗤笑道:「也还是个娃娃。」随脚一踢,喝道:「你们快滚。」人头带着呼啸之声击在一个黑衣人胸口,撞得那人胸口凹陷,口吐鲜血,眼见活不成了。

伊势氏纲眼含泪水,拾起弟弟已经不成人形的头颅,怨毒地看了老者一眼,带着残余的几名手下向海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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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后院,白布蒙着的三名东洋人尸体仍在原地,两个尺余的白纸灯笼挂在屋檐下,惨白的灯光照在悬挂廊下不住摇晃的两名捕快尸体上更显阴森。

丁寿皱了皱眉,人死为大,犯不着让他们尸身再遭罪,轻轻跃起割断绳索,随后两手扶住捕快尸身,要将他们放下,就在他手指刚碰触尸身时,身旁两个纸糊灯笼突然破裂,两名手持利刃的刺客带着火苗穿出,利刃直刺他的后心。

急切间丁寿一个千斤坠,随后贴地一滚,狼狈不堪的躲过了追命一击,可身后凭空里突然伸出一道藤杖,向他后脑砸来。

不及躲避,丁寿身形一侧,用肩膀硬接了这一击,就势前翻,虽消解了部分力道,仍觉肩胛疼痛欲裂,风魔小太郎得势不饶人,藤杖如影随形,紧随而来。

丁寿一臂运转不灵,另一手封字诀、引字诀、推字诀连环而出,随后点字诀突破层层杖影,直点风魔小太郎胸前要穴。

风魔小太郎一个翻身,在夜空中再度消失不见。

丁寿按肩回身,适才那两个刺客也不见了踪影,暗道东瀛忍术果然邪门。

既然无敌踪影,丁寿举步欲走,忽听身后破风声响,侧身旋步,一柄直刃擦肩而过,丁寿也不回身,直接一记肘锤打中来人胸口,那人一声闷哼,丁寿甚至清楚听到胸骨碎裂的声音,可扭身再看,却无一人踪影。

这样无处使力的感觉真是要憋坏了丁二爷,正在举步难行之际,忽闻衣袂破空,待要回身迎敌,却见是姜断岳来到了院中。

「姜师兄……」丁寿待要出言提醒,姜断岳挥手止住,冷笑道:「老子在这呆了三十年,一草一木清楚得很。」

慢慢走了两步,突然寒光扬起,姜断岳左侧一片黑色幕布被他劈开,后面一个黑衣人两手仍抓着两边布角,瞪大的眼睛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头顶上却出现了一丝血线,由浅变深,随后由头到脚突然裂成两半。

姜断岳不动声色,缓缓踱步,每次挥刀便有一篷血雨奔出,风魔小太郎藏身不住,现出身形,老生常谈道:「风魔小太郎请教阁下姓名。」

「什么小太郎大太郎,魔门中人轮不到外人欺侮。」姜断岳寒声说道。

丁寿在后面委屈地揉了揉鼻子,姜师兄,这话里的意思是说你可以随便欺负我咯。

风魔小太郎似被姜断岳威势所吓,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姜断岳自重身份,静等对方出手。

丁寿看着二人觉得那里似乎不对,「姜师兄,有古怪。」

姜断岳一声大喝,刀如匹练席卷风魔小太郎,小太郎竟然不躲不避,刹那间整个人被刀锋切割的四分五裂。

丁寿惊咦一声,只见这些残肢断臂竟无一丝鲜血流出,全是木制,足以乱真,姜断岳咬牙切齿道:「东瀛傀儡术……」身形拔地而起,犹如鹏鸟展翅,向海边掠去,丁寿紧跟其后。

二人还没追到海边,就听到杜问天的吆喝声,「姜老怪快来看,这有个老小子比你还不要脸,光着屁股满处跑。」

丁寿暗道姜师兄这面子可折大了,果然姜断岳闻言面色难看,向发声处飞奔。

只见仅裹着一条兜裆布的风魔小太郎手舞藤杖,大声呼喝,而杜问天一手揽着一个小女孩,身形飘忽不定,只是缠斗不休。

看清杜问天怀中女孩相貌,丁寿喜道:「长今」

杜问天闻声跃到圈外,哈哈笑道:「小师弟,这师侄我全须全影儿地还给你了。」

接过长今,丁寿不住道谢,待见她昏迷不醒,不由心生疑惑,还没开口,杜问天已知其意,开口道:「不碍事,只是吓晕了,话说小师弟,你这徒儿连杀几个人都不敢看,实在无用。」

看着杜问天摇头晃脑的样子,丁寿不由腹诽,老子把这萝莉是当白衣天使培养的,难道跟你们学成刽子手不成。

那边风魔小太郎心中叫苦不迭,眼前三人武功一个高过一个,年轻的掌法精绝,持刀的老者刀法凌厉霸道,另一个老家伙双掌手刀不但凌厉毒辣,身法诡异犹有过之,这样的高手平日里在日本遇见一个都是稀罕,难道大唐的绝顶高手这般不值钱么,心中退意萌生,见杜问天退出,不敢恋战,身形好似陀螺般旋转,眨眼间没入地面。

「与我滚出来。」姜断岳舌绽春雷,身形闪电般跃起,凌空下击,刀如霹雳惊弦,「嘭」的一声,地面被他轰出丈余方圆的大坑。

一道身影由坑中窜出,向前疾飞,姜断岳今日本就窝着火,适才又被这小鬼子诡计脱逃,让杜老鬼看了笑话,岂容他再次得逞。

「日月凌空,四灵当道。护教十魔,唯我魔刀。」

厉喝声中,刀势上撩,滚滚刀光四面八方结成天罗地网向风魔小太郎卷去。

风魔小太郎半空中无处可躲,亡魂大冒,惨叫声「马鹿野郎」,便被凌厉无匹的刀光绞成碎肉。

其实风魔小太郎忍术通玄,若是静心决斗,即便不胜,也不会败的如此难看,可他战心已失,无决死之念,一心想逃,最终一代忍术高手落得惨死异乡,尸骨无存。

第一百三十四章 谁是黄雀(六)

海滨,一艘孤零零的海船好似幽灵漂浮在海岸,独特的户立型船头展示了它的身份,典型的日本伊势船。

在手下扶持下,伊势氏纲跌跌撞撞跑到海滩上,一名黑衣人向海船大声呼喊着,那艘海船缓缓调动船头,向他们慢慢靠近。

几人已是一刻不愿多等,互相搀扶着趟着海水向船奔去,「终于到了,菊寿丸,我们回家。」伊势氏纲颤抖着嘴唇,看着自己怀中幼弟的人头,满是泪水。

船只靠近,却无人放下绳索踏板,几人不免疑惑,此时天色已然破晓,借着曙色众人发现船上水手全都穿着大明制式军服,神色中全是嘲讽之色。

伊势氏纲仓皇后退几步,站立不稳倒在了海滩上,颤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大明登州卫指挥佥事戚景通恭侯大驾多时。」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他们一跳,回过身来,见后面不知何时围上了层层大明军士,刀枪林立,盔甲鲜明,红色的军袄在朝阳映射下鲜艳刺目,当中说话的人正是在客栈与自己盘道的戚姓军官。

「哈哈哈……」伊势氏纲一阵狂笑,状如疯癫,笑声蓦止,道:「日本国武家伊势新九郎盛时之子伊势氏纲有一事相求,将军可敢答应?」

「无须激将,若不违国法人情,戚某便应下了。」戚景通神色如常,不见波澜。

伊势氏纲沉声道:「在下愿与将军做武人间公平一决,若将军得胜,吾等人头便交由将军请功,」稍顿了顿,又道:「若在下侥幸得胜,在下人头还是交由将军,只求放手下人等离开。」

「少主……」,残存的几名手下要待开言,被伊势氏纲阻住道:「我一心光大吾家大业,虽死不惜,你等却不必如此。」转首对戚景通道:「大人可敢应战?」

「去你娘的小鬼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如今你们已经是……那个啥……」

老吴摸了摸脑袋,想了想道:「对,案板上的鱼和肉,老子想怎么剁就怎么剁,比你娘的武。」

伊势氏纲寒声道:「若将军不从,吾等便作困兽之斗,将军想必也不愿见部属伤亡惨重吧。」

老钱呵呵一乐,「想玩命,老子傻了才会陪你们玩,来人。」

数排弓箭手涌了过来,还有一排士兵扛着火铳指向这里,老钱得意说道:「你们还有本钱谈么。」

伊势氏纲面如死灰,抚摸着弟弟人头,惨笑道:「菊寿丸,看来我们都回不了家了。」

此时戚景通开口说道:「身为武人,本官可以应战。」

伊势氏纲面上露出一丝希望,「大人……」老钱和老吴开口要劝,戚景通挥手止住,道:「但不论本官胜负,你们都不能离开,从踏上大明国土之时,你们的命已不是你们和本官决定的,而是由朝廷国法裁决。」

伊势氏纲整襟跪坐,以额触地,向戚景通恭敬地行了一礼……

朝霞辉映,海面五彩斑斓。

伊势氏纲两手紧握三尺太刀,手指张合不定,汗水浸透刀柄,对面两丈处戚景通单手持着一杆丈八长枪,枪尖斜指向下,气定神闲。

一声大喝,伊势氏纲小跑两个垫步,横空一跃,太刀迎面劈下。

戚景通双眸寒光一闪,大枪抡起,手中阴阳把一合,抖出数朵枪花,宛如梨花盛开,攒刺伊势氏纲。

半空中一阵金铁交鸣,伊势氏纲刚一落地,戚景通身形前移,也不回头,变枪为棍,横扫而来。

伊势氏纲贴地一滚,直奔戚景通双脚砍去。

戚景通腾空跃起,枪尖倒刺,一式「金猫扑鼠」,攻守倒转。

正在贴地翻滚的伊势氏纲强行止住身子,一掌在沙滩上一拍,借势翻身而起,太刀紧贴枪身,直削戚景通十指。

戚景通下落之势不减,待刀及指时,双手撒枪,未及伊势氏纲得意,他已抓住枪头,变招「凤凰单展翅」,直抽到伊势氏纲身上,将他整个身形拍了出去。

伊势氏纲就地十八滚,倒地不起,戚景通持枪缓缓走近,忽地伊势氏纲跃身而起,一把沙土直向他双眼洒去。

「无耻」,明军纷纷叫嚷。

戚景通以袖遮面,伊势氏纲得意大笑,身形腾空而起,且在空中不断变幻招式,瞬间劈出一十三刀。

伊势氏纲的手下见了忽然惊喝:「阴流剑术!」他们没想到少主拜忍术高手风魔小太郎为师,却是爱洲阴流的剑道高手。

戚景通目不能见,一杆大枪舞的风雨不透,只见银光点点,如梨花摇摆,忽然一声大喝,长枪破空,直取中平。

伊势氏纲胸口血花绽放,倒飞而出,口鼻不住有鲜血渗出,显是受了内伤,手下人等急忙过去将他扶起,勉力支起身子,伊势氏纲道:「刚才那一枪可是杨家枪……」

戚景通收枪站定,略带讶异道:「你也知道杨家枪?」

「二十年梨花枪,天下无敌手,我……自然……知道。」伊势氏纲凄然笑道:「将军可否允我等自裁?」

老吴跳脚骂道:「草你奶奶的小鬼子,要不要脸,哪那么多要求,将军,我们乱箭射死他。」

不理身后老吴,戚景通向着伊势氏纲点了点头,身为武人,胜者自有胜者的骄傲,败者也应有败者的尊严。

面向红日朝霞,伊势氏纲等人双膝微分,整襟跪坐,每人手握肋差,抵近小腹,伊势氏纲喃喃道:「惟愿吾家剪除群雄,制霸关东,吾等纵使埋骨异乡,魂魄亦当东渡扶桑,遥望北阙。」

随后众人在伊势氏纲带领下将肋差深刺入左侧肋骨下,然后刀刃稍微上翻,一字横拉到右侧腹,每人面上都露出痛苦不堪之色,一个接着一个的不支前倾倒地。

老吴咂舌道:「这是活活疼死的啊,这帮小鬼子真没把自己当人……」

戚景通默不作声看着眼前的几具尸身。

朝霞映射下,仿佛披上了一层彩衣,也许正如戚景通所说,自踏上这片异国起,他们的命运已然注定……

第一百三十五章 谁是黄雀(七)

日正当中,蓬莱客栈前,一队队军士整装待发,另有数量马车不断装卸。

马昊看着一具具捕快尸身被装上马车,不由喟然长叹。

「宗大兄,人各有命,你也无须挂怀。」丁寿唤着马昊表字,安慰道。

二人也算同经生死,彼此少了几分拘束,马昊摇头道:「马某一念之差,害了他们性命,罪莫如之。」

「世事难料,那些倭人来得如此快,即便你当时遣人求援,也是接应不及。」丁寿继续开解道。

「马某心中有愧,瞒得过别人,骗不过自己,此番回去自当上奏请罪,听候发落吧。」马昊神情落寞。

丁寿迟疑了下,道:「其实朝中小弟可以斡旋一二,当不会有大碍。」

马昊笑着摇了摇头,道:「多谢大人了,听天由命便是。」

那边一辆无篷马车,手脚打着绷带的万人迷靠在车栏上,断了一只手的许浦拎着鞭子充当车夫,小达子被指使的团团乱转。

「小达子,这马辔头怎么套的,还想让老子这一只手的帮你干活不成?」

老许叫道。

「小达子,老娘的首饰匣子呢,快拿过来,要是少了一件老娘拆了你的骨头。」万人迷喝道。

小达子本就迷迷糊糊的,被二人连着支应,头晕脑胀,一头撞在了门板上,引得二人哈哈大笑。

「姐姐,昨晚谢谢你。」小长今来到车旁,脆生生地说道。

「不许叫我姐姐。」万人迷倒竖着柳眉道。

「那叫什么呢?」长今委屈地摇晃着小身子。

「姑姑、阿姨叫什么都好,要是叫奶奶就更好了,反正不能是姐姐,」万人迷斜瞥了某人一眼,「不然我感觉又被哪个混蛋占了便宜。」

那个在旁边的混蛋听了后,立刻斜眼望天,睁眼看着正午日头顾左右而言他,「今天的月亮好圆碍…」惹得从他身边经过的一队军士集体翻个白眼。

姜断岳走到车前,干咳了一声,「那个……崔丫头,老夫要向你辞行了。」

万人迷早从哑巴说话的惊讶中走出来了,闻言也不多说,示意小达子将她脚边一个描金红漆箱子打开,取出一个长条梨木匣子,递给姜断岳。

姜断岳疑惑道:「这是……?」

「死鬼老爹临走的时候,说你什么时候要走了就把这件东西交给你,当时老娘还奇怪一个无亲无靠的老哑巴能往哪儿走,你们两个老家伙瞒的老娘好苦。」

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柄造型古朴的长刀,柄长一尺,刃长二尺七寸,姜断岳抽刀出鞘,只见寒光闪动,刀身不知饱饮了多少鲜血,竟然泛着一抹暗红,刀身上刻着三行铭文: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

姜断岳手握血刀,气质一变,虽仍旧粗布破衣,看起来却威风盖世,气吞山河。

「刀出鬼神惊,血染九州红。」杜问天来到他身旁,大力地拍着他的肩膀道:「七杀魔刀,一击断魂。姜老怪再也不用拿菜刀砍人啦……」

姜断岳脸色越来越难看,怒喝一声:「老子先砍死你。」

杜问天怪叫道:「姜老怪发疯了……」身形急纵,向前奔去,姜断岳紧随其后,转眼间两个老怪物不见了踪影。

众人好一阵哄笑,小达子问道:「老板娘,咱们走了,这客栈怎么办?」

深深看了一眼「蓬莱客栈」的招牌,万人迷高声道:「一把火烧了。」

「可……可……可这是咱们的家埃」小达子满是不舍。

万人迷想伸出手去打小达子,却牵动了腕骨伤势,疼得她倒抽冷气,没好气道:「什么家不家的,有老娘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懂了么?」

「哎」小达子憨厚地摸了摸后脑勺,很是开心。

蓬莱客栈,不知多少自以为逃出生天的绿林巨寇埋骨之所,就在烈烈浓烟中化为灰烬。

老许叹道:「到了该走的时候了,六扇门这处暗桩让你们两夫妻聚少离多,也难为你们小两口了。」

一直竖着耳朵听这边动静的丁寿一下子蹦了过来,「你……你……你……」,妈的,被小达子传染了,低啐了一口,捋顺了口条,继续道:「你成亲了?」

万人迷美目一翻,「怎么,老娘像是没人要的么?」随后扑哧一乐,「是不是后悔了……晚啦,老许我们走。」

老许一扬鞭花,一声「驾」,老马迈开四蹄,车轮滚滚而去。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真名呢?」丁寿在后喊道。

万人迷的声音远远传来,「老娘叫崔盈袖,记住咯,晚上睡不着觉抱着被子撞墙时记得念这个名字……」随之而去的还有一片银铃般的笑声。

丁寿呆呆矗立,怅然若失。

「师父,」长今拉着丁寿衣襟,问道:「你在想什么?」

丁寿以拳捶首,「师父在想自己昨晚就是一个大笨蛋,今夜该选哪面墙去撞……」

「大人,」戚景通来到近前,抱拳道:「这里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了。」

「世显兄,辛苦了。」人家是帮忙的,丁寿心中仍旧懊恼,还是客气答复。

「不敢当大人如此称呼。」相比马昊,戚景通明显拘谨的多,躬身道:「末将须即刻启程奔往淮安,兵卒及人犯交由马大人带回,不知大人还有何吩咐?」

「对了,你是如何知道此间倭乱的?」丁寿不由好奇问道。

「末将初时只是见他们形迹可疑,并未确认,是大人同伴借机留字提醒。」戚景通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交给丁寿。

稍一思索,丁寿便想到是罗胖子借二人较力时传的字条,可就靠无凭无据的一张字条就从登州卫调兵,这戚景通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待得字条展开,见里面除了提醒客栈倭寇外,还有一方尚膳监掌印太监的红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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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府,镇守太监毕真府郏后花园水阁之内摆上了一桌酒席,一人轻袍缓带面向池塘,把酒临风,背后一人则自斟自饮,大快朵颐。

「你不吃点么,咱家亲手做这桌子菜可不容易。」伏案大嚼的人抬起头来,赫然就是罗胖子。

「你就这么回来了?」那人没有回头,淡淡问道。

夹起一块烩鸭条扔进嘴里,罗胖子嘟囔道:「不回来做什么,难不成跟那些倭人动刀动枪的,这是备倭兵该干的事。」

「你就这么确认那些人是倭寇?」

「一帮小矮子聚在一起,带有大量倭银,还能是什么?」罗胖子撕咬了一口萝卜丝饼,道:「即便不是倭寇,身边还带着人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退一万步,就算两者都不是,没事遛遛那帮丘八也是一件乐事,不是么?」

那人静了静,继续问道:「你怎么看那小子?」

罗胖子想了想,道:「年轻气盛,爱面子,受不得委屈,城府么,也稍浅了些,不过年轻人哪个不是这样,他武功不错,也有一股子灵气,好好敲打一番,没准是个人才。对了,你怎么对他这么上心?」

「不知道,」那人摇了摇头,道:「他的出身来历一清二楚,没什么问题,可总觉得他会给咱们爷们带来麻烦,他的武功师承又从来讳莫如深,心里有些没底……」

罗胖子哦了一声,放下酒杯,沉思一番道:「他的武功来历我倒是有些眉目,不能保准,只有六七分把握。」

「人厨子罗祥能说六七分把握,对别人就是十成十了。」干笑一声,那人转过身来,面容阴鸷,正是丘聚。

第一百三十六章 泰山偶遇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杜子美诗中泰山的雄浑壮丽丁寿是半点没体会到,乌漆墨黑的一片能看到什么,二爷心中咒骂,若非为了看这劳什子日出,大半夜的何苦遭这份活罪,

「直须日观三更后,首送金乌上碧空」,从这诗里都能看出泰山观日的时间地点,如今他和长今二人便在泰山之巅的玉皇顶日观峰上。

古时登山可不如同现代,又是索具缆车又有石梯栈道,这从来就是一个玩命活儿,山路险阻虎狼横行,要不然那么多文人墨宝描述登山呢,登完这回下次能不能登还得另说,别提登山狂人李白,李太白是一言不合拎剑砍人的主儿,真碰到野兽还不一定谁吃谁呢。

丁寿借着公务之闲带着小萝莉游览泰山,因利乘便,岂能错过了日出美景,以他的身手带着长今夜登高山也算不得难事,可这山巅寒意他自无觉,小长今却未必承受得祝看着小丫头又是一个喷嚏打出,丁寿关切道:「若是经受不住,咱们到玉皇观安歇可好?」

小长今紧了紧衣襟,摇头道:「师父不是说懒得与玉皇观中的道士客套,长今无事的,师父不用担心。」

丁寿无奈地点了点头,这时节去玉皇观借宿估计道士们懒得搭理,若是亮出身份,这一番应酬下来日出也不要看了,可让小丫头这么干受冷风吹,他又着实有些心疼。

转目四顾,见有一株巨柏枝繁叶茂,犹如巨伞矗立峰巅,揽住长今,丁寿一跃而起,在树冠处选了一处平坦枝杈坐了下来,既有树身挡风,视线下便是登临观日的「探海石」,两相便利,不由大喜,将长今抱入怀中道:「且安心睡着,待日出之时,师父唤你便是。」

坐在丁寿温暖的怀里,长今感到说不出的舒服熨帖,点了点头,困意袭来,不久便进入梦乡。

看着小丫头睡得香甜,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小萝莉的可爱样子引得丁寿一阵心猿意马,连忙稳定心神,靠在树干上闭目假寐。

未几,听到树下有行人走动之声,丁寿睁开眼帘,见有一行人向这边走来,几个青衣小帽的仆役簇拥着一对男女走到树下,细看二人皆是二十余岁年纪,男子头戴方巾,身着白色圆领襕衫,相貌儒雅,女子身穿淡黄罗衫,下身系着葱绿裙子,年约花信,肤色白嫩,颇有风韵。

儒雅男子命仆役将携带的供果条案摆在探海石上,随后又在石上铺了厚厚一层被褥,便命令道:「你们且回玉皇观安歇吧,待天明后再来收拾。」

几个仆役垂首应是,便退了回去。

二人将信香点燃,插入条案香炉,共同跪倒案前,虔诚祝祷道:「信士弟子王朝立携妻苏氏求告碧霞元君,我二人成婚多年,膝下空虚,求娘娘恩赐麟儿,解弟子倒悬,大愿得偿,弟子定为娘娘广修庙宇,重塑金身……」

丁寿在树上听了不由失笑,原来这是哪家小夫妻跑这来求子的,不去拜送子观音,却来找泰山娘娘,还真是病急乱投医。

夫妻二人跪在那里絮絮叨叨,听得丁寿昏昏欲睡,好不容易说完了,二人的举动好悬没把二爷从树上惊下来。

只见二人宽衣解带,顷刻间脱了个干净,王朝立看着文弱,身子骨倒还结实,那根垂头耷脑的肉蛇尺寸也是可观,苏氏解下长裙,脱去罗衫,露出好一身白肉,怒胸蜂腰,雪臀玉腿,乌黑的一团密草紧覆在两腿交际之处,吸引的二爷眼睛都快凸出来了。

山风袭来,二人不由一阵哆嗦,王朝立轻声道:「娘子,我们开始吧。」

苏氏螓首低垂,害羞地点了点头,仰躺在被褥上。

随着粉嫩玉腿分开,丁寿可以看见乌草中那一抹鲜红嫩肉,两片薄唇轻轻张合,丁寿还要定睛细看,王朝立却不识时务的挡住了他的视线,这小子捧着与他斯文外表不太般配的坚硬肉棒跪在了妻子腿间。

苏氏四肢大张,丁寿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看见王朝立捏着自己肉棒,缓缓挺动下身,红通通的龟头一点点的陷入,苏氏丰润的阴唇被一点点挤开,只剩下青筋暴起的棍身留在外面。

「哦——」,苏氏鼻腔内发出一声呻吟,声音中带了一丝痛楚,丁寿皱了皱眉,暗道这小子竟然一点前戏都不做,阴道干涩或许能增加男子刺激,对女子确是痛苦,怎的不知怜香惜玉。

丁寿这里杞人忧天,王朝立却没那个耐心,只见他猛然的使劲一挺,树上的丁寿似乎都听见了「噗哧」一声,他那根粗壮挺硬的阳具已经整根的都插入了苏氏那红嫩诱人的阴道里。

「蔼—」苏氏刚发出一声娇滴滴的呻吟,便强行忍住,许是淫声浪语与她大家闺秀的身份不符,她只是默默忍受丈夫在她身上不停地冲击,两手紧紧攥住锦被,不吭一声。

王朝立紧紧咬住妻子的雪乳,下身快速抽动,狠狠地肏弄着苏氏的雪白肉体。

「嗯……嗯……」也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欢愉,苏氏喉咙里终于忍不住发出低吟,被王朝立抬起挂在他腰身的玉腿渐渐绷直。

丁寿在树上恰巧可以看到他们来回交合的下身,每一次随着王朝立阴茎的抽进抽出,都带着苏氏小阴唇里的粉红的嫩肉跟着翻进翻出,靡乱的场景刺激得丁寿一阵口干。

王朝立似乎已经干得兴起,索性直起腰来,用力拖住苏氏纤细的腰肢,狠命的开始大力抽送起来,丁寿终于可以看见苏氏上身,见她那对丰满白嫩的乳房,也随着他的急速抽插而剧烈地晃动着,粉红的乳珠也慢慢地撅起来,直挺挺的立在乳房上,显得格外诱人。

王朝立一边干着,一边腾出一只手捏住苏氏奶头,使劲地搓着,不时还在上面狠狠的揉起来。

苏氏黛眉轻蹙,紧咬下唇,极力克制自己鼻腔喉咙发出的呻吟,王朝立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再次完全压在自己妻子的娇躯上。下体抽送的力量和速度明显增快,一对饱满阴囊不时撞击在苏氏肥厚的阴唇上。

「师父……」长今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

「嘘——」丁寿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长今噤声,然后轻声道:「时候还没到,怎么醒了?」

「睡得不舒服,感觉有东西顶着后背难受,师父,你身上带棍子了么?」

长今委屈问道。

看着长今无辜的小眼神,丁寿好一阵难堪,还没琢磨怎么解释刚才火大把人小姑娘顶醒了这一问题,长今已然发现了探海石上的二人。

也是丁寿手快,把小姑娘发出的尖叫给摁了回去,长今用力搬开差点把自己闷死的大手,皱眉道:「师父,他们在干什么,那个姐姐的胸好大,和长今不一样,那个哥哥尿尿的地方为什么会长着一个肉棍子,他在用棍子欺负姐姐么,师父为什么不去救那个姐姐……」

一连串的问题让丁寿脑袋都快炸了,「那个……他们二人在做男女间敦伦之事,你大些自会明白。」

「那师父为什么不与长今做,难道长今不是女人,还是师父不是男人?」

长今又问道。

一句话好悬没把丁寿噎死,「再等个几年,长今有的是机会的……」,这句话在心里念叨,还算要脸没有说出来。

「娘子……为夫……快……快到了……」,王朝立呼吸急促,喘息说道。

一直强忍着的苏氏听了不由大急,开口道:「相公……且忍……忍……时候……未到……」

丁寿纳闷,这事还有什么可忍得,旁边长今一拽他衣袖,向天边一指,「师父你看,日出了……」

只见天边一轮红日从云海中喷薄而出,霞光万道直射探海石,「时候到了」王朝立一声大吼,下身紧紧顶住苏氏腔道,身子一阵一阵剧烈抖动,好半晌,王朝立疲软的肉棒被妻子紧密阴道给挤了出来,他缓缓喘了几口气,「娘子……此番能成吧……」

苏氏也轻轻喘息着,「辛苦……相公……了。」

丁寿看这对野鸳鸯着实有趣,忽然耳朵一竖,有衣袂破空之声,有武林人士前来。

果然,不一刻,就听有人叫唤道:「大哥,这里有人在快活嘞。」

几道黑影闪动,四个鬼头鬼脑的家伙站在了探海石上,苏氏一声尖叫,王朝立急忙寻衣服为妻子披上,却被一人一脚踢开。

「老二,还是你有远见,大半夜的提议到这看个鸟日出,结果却看到了这么一只鸟。」那人将王朝立踢翻,戏弄的将脚放在他的胯间,将踩未踩,吓得王朝立脸色煞白。

「老大,放着个细皮嫩肉的小娘们不玩,你跟这小白脸逗弄个什么劲,难道在京里你背着我们逛堂子,喜欢上兔儿爷了?」一个相貌猥琐的汉子说道。

一个好似瘦竹竿的汉子呵呵一乐,「那敢情好,大哥你且玩你的,兄弟们绝不跟您争,咱们只拿这娘们泄火就好。」说罢上前向苏氏扯去。

苏氏一声尖叫,赤着身子连退了几步,「你们别过来,不然我……就跳下去。」

「嘻嘻,小美人好好看看,从这跳下去尸骨无存,你舍得么?」老大放开王朝立,对着苏氏道。

苏氏扭头看了一眼,峭壁悬崖,云海苍茫,不由一阵晕眩,未留神,身影一闪,一个斗鸡眼的汉子一把揽住了她,一边调戏一边说道:「小美人,还是陪我们兄弟快活吧。」

「放手,啊!不要,不要……」苏氏在那汉子怀中不住挣扎,姣好玉容上满是屈辱泪水。

「诸位好汉,还请放过拙荆,在下必定重金相酬。」王朝立苦苦哀求道。

老大嘿嘿一笑,不屑道:「你小子能有几个钱,咱们兄弟刚从财神府里赚了一票,不差你那点儿银子。」

「家父乃南京户部侍郎,薄有家资,定会让诸位满意。」王朝立急声说道。

四人面色一凛,原本以为只是对打野食的小夫妻,没想到是朝中大员之子,后患无穷啊,互相交换了下眼神,老大阴森一笑,「既如此,休怪兄弟们心狠了。」抓起王朝立便向崖下丢去。

「相公——」苏氏凄惨叫道,全然不顾身后斗鸡眼在她充满弹性的雪白胴体上狂揉猛捏。

几人大声淫笑,向着苏氏围了过来,忽然眼前一花,山石上一个蓝衫青年长身玉立,手上还搀扶着被吓得面无人色的王朝立。

青年正是丁寿,见这几人不由一笑,「敢情还是旧识,你们四个鬼头鬼脑的家伙不在财神府看家护院,到泰山所为何事啊?」

这四人正是曾在丁寿手下吃过大亏的崂山四怪,见了丁寿也不由一惊,大怪硬着头皮上前道:「见过公子爷,我们兄弟给您问安了。」

摆了摆手,丁寿笑道:「都是熟人客气什么。」

原本以为有了救星的王朝立夫妻可不知他们以前的过节,见几人有问有答竟套起了交情,不由心中叫苦,未出狼窝,又添恶虎,怎生是好!

大怪可不为丁寿这客气表象欺骗,沉声道:「今日我兄弟不知公子在此,多有冒昧,这便退避三舍,公子意下如何?」

丁寿点了点头,「放开这位夫人,今日给你们条生路。」

大怪眼神示意斗鸡眼的老四,老四点了点头,将苏氏猛地向空中一掷,四人腾空而起,向后急窜。

丁寿凌空接住苏氏丰腴胴体,手感滑腻,体香透骨,不由他一阵沉醉,翻身落地将苏氏放在地上,这一番经历只在电光火石间,苏氏被吓得花容失色,手扶胸口不住娇喘,那对雪白丰乳随着喘气不住跳动,看得丁寿心火直冒。

「就拿你们这四个小子撒火了。」丁寿拔地而起,如影随形直奔四怪追随而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 食言而肥

四怪轻功如何比拟天魔迷踪步,须臾间已被追上,大怪高喝「布阵」,四人立即占据东南西北方位,四象阵转瞬即成。

丁寿好整以暇,等着几人布阵完毕,才慢慢走近,这四人若是分别逃走,追起来还是麻烦事,既然原地等死,那就怪不得旁人了。

大怪冷声道:「公子言而无信,欺人太甚。」

「说是留你们条活路,可没让你们就这么离开。」丁寿无辜地耸了耸肩。

「这么说还要我们兄弟断条胳膊留条腿不成。」二怪恨恨说道。

丁寿很是不满地说道:「别老这么血淋淋的,把功夫留下就行了。」

「想废我们武功,做梦,上。」大怪一声令下,四象阵立即发动,向丁寿绞杀而来。

四象阵依据先天八卦易理推演而成,一旦出手便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奈何四怪修炼实在不到家,在邓府便无法困住隐藏实力的丁寿,何况如今丁寿又从王廷相里学来了暗含天地至理的混元一气。

丁寿一声轻笑,猱身而进,踏步连环,一掌挥出,正是二怪前力已尽,三怪后力未及的阵眼薄弱处,四象阵运行立即一滞,天魔手破字诀直直印在四怪胸口,老四口喷鲜血,倒地不起。

「老四」大怪一声惊呼,腾空而起,双拳夹带风声直奔丁寿后脑袭来。

「来得好。」丁寿头也不回,一掌向后拍出,直迎大怪双拳,「蓬」的一声响,大怪如同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

不等残余两怪做出反应,丁寿身子一矮一旋,灵似狸猫,欺进三怪中宫,三怪还未及出招,只觉丹田气海突然震痛,浑身功力犹如流水般泄去,虚弱地倒在了地上。

拍了拍手,丁寿微笑着看向已然吓呆了的二怪。

「别……别杀……我」,二怪已然魂飞魄散,吞吐说道。

丁寿一摊手,委屈道:「哪个杀你了,说过放你们四个生路的,你看他们几个没一个断气的。」

「公子只要放我等安然离去,愿送公子一场泼天富贵。」二怪低头盘算一番,狠了狠心,抬头说道。

「你们一帮看家护院的,挣几个钱不容易,算啦。」丁寿苦口婆心地劝道,打定主意要让这几个当初暗算他的人好看。

「看家护院不假,公子爷该想想我们哥几个看的是哪家的院子?」二怪面上闪过一丝狡黠。

「怎么,你们几个监守自盗,偷了财神府?」丁寿来了兴趣。

二怪冷哼一声道:「那日在公子爷手上吃了亏,技不如人,我们兄弟认了,可牟惜珠那娘们整日里冷嘲热讽,把我们贬得一钱不值,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缓了口气,二怪继续道:「她老子入了诏狱,她成天大把银子撒出去,又要裁撤府中人手,我们兄弟好歹在府中护卫了这么多年,她就扔了百十两银子把我们打发了,拿我们兄弟做要饭的么。」

「既然她不仁,就休怪弟兄们不义,早知道她担心锦衣卫的鹰爪……咳咳……那个官差会来抄家,暗地里将府中金银细软藏到了秘处,只有老管家知道地点,我们兄弟就……」二怪阴笑不语。

「邓府管家服侍了邓家一辈子,会把地点告诉你们?」丁寿很是不信。

「他倒是不想说,可他心疼孙子死活埃」二怪面露得意之色。

「这么说你们把藏宝弄到手了?」

「宝贝藏在江南,只要公子发毒誓让我们兄弟安然离去,藏宝之地立即奉告。」二怪坚定说道。

丁寿眨了眨眼睛,笑道:「崂山四怪在齐鲁之地成名多年,怎会舍近求远将宝物藏在江南,你们四个粗人都是土生土长的,莫说没见过泰山日出,这披星戴月地登山,又是图些什么?」

二怪闻言脸色一变,丁寿继续道:「只能说这宝藏就在泰山上,甚至说就在玉皇顶,不知在下猜测的对也不对?」

二怪脸色惨然,「看了我们兄弟不能生离此地了……」

「不过在下不想那么麻烦,」丁寿摇头晃脑道:「我丁寿在此发誓,只要你将埋宝地点如实相告,便放你们四人一条生路,如违此言,天诛地灭。」

「当真?」突然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二怪简直不能相信。

丁寿点了点头,笑得很真诚……

************

陡壁悬崖,云深万丈。

丁寿拎着三怪和四怪缓缓走近崖边,眼睁睁看着方才将两个兄长扔下的凶徒,三怪虚弱地说道:「你……你不守……誓言……」

丁寿状极不耐,「刚才就说过了,落下悬崖不会死的,没准还有奇遇呢,兄弟是过来人,信我的没错……」说着伸到悬崖外的两手一松,两怪在惨叫声中没了踪影。

古人就是实诚,看着云雾丁寿叹了口气,不说这位来自发誓如放屁的信息时代,就是他的誓言也满是漏洞,天诛地灭?诛谁灭谁二爷说了么,这话都信难怪混到给人看家护院去,想到这丁寿又往云雾里呸了一口。

************

待丁寿回到探海石,王朝立二人刚刚哆哆嗦嗦的穿上了衣物,一见丁寿去而复返,二人不由大惊,苏氏躲在了王朝立身后簌簌发抖,王朝立颤声道:「这位大王,请放我夫妻二人一条生路。」

这人虽年轻,却比刚才四个更加厉害,所以王公子自动将好汉升级做大王了,丁寿闻言不由一乐,取出牙牌道:「既然是宦门公子,想必识得这个。」

「这……这是……锦衣卫的牙牌」王朝立喜不自禁道:「娘子,这是官差,我们无事了!」

王朝立自己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见到同窗好友诗会时最为鄙夷的鹰犬爪牙会如此高兴,执意在玉皇观内摆下宴席,答谢丁寿。

「来来,今日多蒙贤弟救命之恩,小兄无以为报,借观中素酒聊表心意,请」王朝立盛意拳拳地劝酒。

丁寿举杯痛饮,几番对饮已知晓了眼前人的身份,王朝立字仲卿,乃南京户部侍郎王琼的长子,娶妻是福建布政使苏葵之女,二人成亲多年,却无所出。

这在别家无非是多纳姬妾,广播雨露便是,苏氏也有此意,奈何王朝立与妻感情甚笃,坚辞不允,所以夫妻二人多番延医问药,求生子秘方,于是有一个江湖术士出了主意,二人久无所出,乃王朝立阳气不足,需登泰山之顶,待云开破日之时借天地纯阳之气将雨露种进花房,方能以偿所愿,便有了今日之事。

「贤弟,恕为兄直言,这锦衣卫的差事有碍清名,还要多为自己前途谋划才是。」王朝立以为丁寿年纪轻轻,不过是锦衣校尉一流,虽说带着文人对锦衣卫武臣的天生鄙夷反感,但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诚心相劝。

丁寿苦笑,你老哥是不知道兄弟背后的靠山,有些话又不能对王朝立细说,堂堂钦差不赶着回京复旨,甩开大队游山玩水这是找参的节奏,他可不想多惹麻烦,只得说道:「小弟除却这身武艺,别无所长,还能有何去处?」

「贤弟若有心,愚兄倒是可以助一臂之力,」王朝立笑道:「为兄在京时有一同窗好友,名唤焦黄中,乃吏部右侍郎焦老大人公子,待愚兄手书一封,为贤弟引荐。」

丁寿心中一动,刘瑾到处摆子布局,马文升的天官之位眼看不保,若是能与一个卿贰之臣搭上关系,将来谋夺吏部也是一大强援,当即笑道:「如此,多谢兄长了。」

苏氏房内,长今晃着两条小腿坐在方凳上,由着苏氏将她长发打散,为她重新编了个双环髻。

对照了下铜镜,苏氏笑问道:「好看么?」

长今点了点头,红扑扑的小脸上梨涡浅笑,「婶婶,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苏氏多年来因无一儿半女自苦,见了这冰雪般可爱的小姑娘心中怜爱之意大起,展颜笑道:「什么问题,说吧。」

长今歪着小脑袋,眨着可爱的大眼睛,问道:「王伯伯光着身子欺负你时,你到底是痛还是快活?」

一句话让苏氏雪白娇靥霎时晕红,伸出尖尖玉指在长今额头上点了一下,

「小小年纪胡思乱想,等你大了自会知道。」

长今轻揉额头,嘟着小嘴,不服气地一挺胸道:「你们都说等长今大了,如今我已不小了。」

说到这儿徐长今想到苏氏那对跌宕玉兔,再低头看看自己毫无曲线的柔弱身板,小嘴一扁,腰背一塌,如泄了气的皮球般没了精神……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东厂复命

京师,东厂。

内堂内灯火通明,刘瑾身着蟒袍端详着眼前红漆大木箱内成堆的黄白之物,轻笑道:「刘都堂,何故如此厚我?」

穿着便服的左副都御使刘宇欠了欠身子,笑道:「区区薄礼,还请公公笑纳。」

让人将装着金银的衣箱抬下,刘瑾抬手请他就座,道:「咱家不白收人礼,有什么事就说吧。」

刘宇苦着脸道:「公公,下官如今在都察院的日子不好过,张敷华整日里寻在下的麻烦,原本想着为公公守住这一亩三分地,可是最近刘大夏那老匹夫弹劾马文升后,声势正盛,您老也知下官与他之间的龃龉,若是被他寻到了错处,下官怕是官位不保埃」

熊绣外出两广的事果然惹恼了刘大夏,刘老头纠结同乡兼同榜的李东阳,命御史何天衢首先发难,理由嘛现成的,马大人都八十了还赖在吏部尚书的位置上,弹劾他一个老衰昏聩,恋栈权位总不算错吧,至于刘本兵已过古稀,那自然是老当益壮,不可相提并论了。

按照惯例,有人弹劾自己,马文升上疏乞去,这样的时候皇上通常需要温言慰留,可内阁的李大学士这时就起到了作用,马尚书既有退意,何必强人所难,就准其所请吧,于是,曾经主持收复哈密的老君子马文升糊里糊涂地被另一个君子撵回了家。

五朝老臣都被轻松拿下,刘大夏此时可谓意气风发,刘宇以前就和这老儿不对付,深怕老家伙参人上了瘾,再找自己的麻烦,所以备下厚礼,主动请求外放。

刘瑾闻言不动声色,轻轻转动手上的碧玉戒指,轻声道:「所以,你就想给咱家撂挑子?」

刘宇站起躬身施了一礼,道:「还请公公体念下官难处……」

轻笑一声,刘瑾走到刘宇身边,轻拍他的肩膀道:「你是咱家的人,怎么会让你为难,都察院就让给那帮老小子,先让他们乐几天,瞧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至于你么……」

刘瑾稍顿了下,道:「不宜离开京城太远,恰好镇守宣府的苗逵与巡抚车霆和总兵张俊都不对付,你过去帮帮场子,居中调和一下,宣府毗邻京师,可出不得乱子。」

刘宇面露难色,迟疑道:「车霆乃谢迁心腹,要代其位怕是不易。」

刘瑾得意笑道:「谁要代他的位置,你去总督宣大,连大同也给咱家插手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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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寿在白少川的引领下见刘瑾的时候,看到的是嘴巴已经咧到耳朵根儿的刘都堂。

「属下丁寿拜见督公。」丁寿进门行礼道。

刘瑾没有言声,对着桌上一副残棋出神。

「属下特来向督公复命。」丁寿又提高了声音道。

刘瑾一声冷笑,「咱家可不敢当钦差大人如此称呼。」

老人妖翻脸,丁寿感觉腿肚子有些发软,惶恐道:「公公何出此言,可是属下犯了错处?」

「犯错?」刘瑾转过脸来,打量了他一番,道:「咱家让你借力打力,你却把辽东给搅的一团糟,这也就罢了,女真蛮子的死活咱家懒得操心,你要取道登州,咱家给你讨来旨意让山东大小官员前去迎接,你跑到哪儿去了?你小子可还把咱家放在眼里?」

「小子实不知公公苦心安排,枉费一番美意,请公公责罚。」听着老太监声音渐厉,丁寿跪倒,背后冷汗不住流下。

「不要骂师父。」一身红衣的小长今跑了进来,方才她在外面探头探脑地看见这个没胡子的老头训斥师父,师父好像很害怕,不由跑了进来。

「这是……」刘瑾看到一个可爱女童突然跑了进来,错愕问道。

「属下在朝鲜收的一个徒弟。」丁寿答道。

「你小子都开始收徒弟了,误人子弟。」刘瑾冷哼道,看着这个圆圆脸蛋的小家伙,瞪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不由怜爱之心大起,招手将她唤到身边,温言道:「小妞妞,叫什么名字?」

「徐长今,」长今回答道,眼泪到底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抽了抽鼻子,拽着刘瑾衣袖,奶声奶气道:「爷爷,师父是要陪长今到泰山看日出才独自离开的,打骂长今一个人就好,不要怪师父。」

自带萌妹光环属性的小萝莉一句「爷爷」叫的刘瑾柔肠百转,老太监取出锦帕帮她擦眼泪,哄道:「不哭不哭,小妞妞,爷爷就是吓吓这小子,几时说过要责罚他了。」

「真的?」跪在地上的丁寿面露喜色道。

「假的」刘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将破涕为笑的小长今交到白少川怀里,吩咐道:「小川,带这娃娃去用膳,犯不着跟这混小子一起挨饿。」

白少川笑着应是,丁寿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三铛头眉梢眼角里明显有报复的快意。

见小长今眼巴巴地看向这里,刘瑾轻摆了摆手示意无事,小萝莉才安心地跟着俊美得不像话的白少川离去。

「别装模作样了,起来吧。」刘瑾在丁寿臀上轻踢了一脚道。

「小子不是在等着公公责罚么。」丁寿嬉皮笑脸地站了起来。

「用不着咱家出手,自有人找你的不自在。」刘瑾冷哼一声道。

看着丁寿面上探询之色,刘瑾轻呷了一口茶道:「咱家只能告诉你有失必有得,吃亏是福,自个儿领会去吧。」

老太监说话藏半句,丁寿暗中撇了撇嘴,又涎着脸道:「属下此番出使,淘换了不少新奇玩意儿,特来孝敬公公。」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只近尺长的雪白人参,手足俱全,宛如一个小儿模样,丁寿得意道:「这是长白山千年雪参,据说能活死人,肉白骨,愿公公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刘瑾摇头叹道:「起死回生,这世上要真有这么个东西该有多好,」 随即淡淡一笑,「难得你这份孝心了。」

丁寿低首垂眉道:「这是属下分内应当的,另外小子想向您讨个人情。」

伸了个懒腰,刘瑾皱眉道:「就知道你小子这支参不能白吃,说吧,什么事?」

「公公您说笑了。」随即丁寿将蓬莱客栈发生的事述说了一遍。

刘瑾点了点头,「事情的经过咱家已经知道了,你什么打算?」

「北条秀时干系重大,应保其安全,以待时机。」丁寿进言道。

刘瑾点头认可,「难得你有这份眼界,咱家已经命人将那厮提解进京,由锦衣卫看押。」

「另登州指挥佥事戚景通和山东臬司佥事马昊皆可造之才,小子请公公照拂一二。」

刘瑾嗤笑道:「你小子开始培植心腹了?」

丁寿连忙摇头道:「只是觉得这二人有几分才干,埋没了实在可惜。」

「戚景通就不用操心了,山东总督备倭的戚勋很赏识他,报功的奏本已经到了兵部,据说要在漕运衙门里委他个把总职位。」

丁寿哦了一声,漕运把总可不是边军那些把总可比,漕运总兵下设十二万漕兵,分由十二把总统率,一个满额的卫指挥使所辖不过五千六百兵丁,戚景通显是高升了。

刘瑾继续道:「马昊怎么处置倒是个麻烦,山东地方一次损失了几十名快班,刑部总要推出个人来安抚一下,咱家观望一下再说吧。」

丁寿躬身道:「劳公公费心了。」

「不说这个了,过来瞧瞧,这局棋该怎么走?」刘瑾招手唤他近前。

丁寿近前一看,不由笑了,当即伸手连走几步,将死对方,得意道:「公公,这棋就是……咦?」

「弃马十三杀!?」眼前这局棋正是出京前他在松鹤楼与王廷相对弈时的棋局,一步不差,这老太监怎么知道的。

「奇怪么,这世上能瞒住咱家的事儿可不多。」刘瑾仿佛知道了丁寿心中所想,一语道破,用冰凉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可还有什么对咱家说的?」

「督公,那日他们二人虽有拉拢之意,属下当即回绝,因觉得不过些许小事,未向公公禀告,还请您老恕罪。」丁寿心中暗骂,算是见识到东厂番子的无孔不入了,难怪朝野上下没一个喜欢这帮家伙,拉屎放屁都被人盯梢的感觉真是不好。

刘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桀桀笑道:「傻小子,咱家怎会对你不放心,且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上殿复旨呢。」

丁寿躬身告退,看着他的背影,刘瑾笑容转冷,面沉似水,不知何时丘聚立在他身后,道:「早说这小子跟咱们不是一条心,您这么点拨,他还是不交底,他的出身来历要是被有心人探听到,难保不会成为向咱们发难的凭证,不如……」

「丘聚,」刘瑾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语,丘聚一愣,「您老有什么吩咐?」

刘瑾没有回头,只是语调冰冷,「咱家做事几时需要你指点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金殿交旨

东厂,侧院厢房。

谭淑贞舀起一勺桂圆莲子羹,放到唇边轻轻吹了吹,喂给坐在一旁的小长今。

长今张开嘴将莲子羹吃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端庄秀丽的谭淑贞,眨也不眨。

谭淑贞发觉她眼神有异,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问道:「小姐,你在看什么?」

忙着把嘴里的食物咽下,长今道:「婶婶,你长得真美。」

听着小丫头夸赞自己美貌,谭淑贞不由失笑,「小小年纪,哪里懂得什么美不美的,还有,小姐是老爷的弟子,奴婢可当不得您这样的称呼,唤我谭妈就好了。」

桌上昏黄的烛光掩映下,谭淑贞这一笑温馨甜蜜,更是勾起了长今的伤心事,眼泪嘀嗒嘀嗒地落了下来,唬地谭淑贞慌了手脚,一边取出香帕为他擦泪,一边告罪道:「奴婢可是说错了话,小姐别恼,这……这可如何是好?」

长今摇了摇头,自己抹干净眼泪,道:「我想起去世的娘了,婶婶,我唤你娘亲好不好?」

看着长今红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瞧着自己,谭淑贞不忍拒绝,轻轻点了点头,又不放心地嘱咐道:「只能是私下没人的时候,不能让老爷知道。」

「嗯」长今兴高采烈地点了点头。

谭淑贞爱怜地揉了揉长今的发髻,端起瓷碗,道:「快吃吧。」

长今乖觉地自己接过,刚刚舀起一勺,房门突然「哐当」一声被推开了,贻青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娇声喘道:「干娘,帮……帮忙。」

谭淑贞瞧她披着头发,衣衫只是胡乱披在身上,虽用手掩着,还是露出大片肌肤,而原本雪白的肌肤上正泛着一层粉红色。

作为过来人的谭淑贞自然知道是要她帮什么忙,对着长今道:「吃完了就自己安歇,知道了么?」

长今眼巴巴地看着两人,迷茫地点了点头,就看着二人出了屋子。

在院子里,谭淑贞埋怨道:「当着小孩子,连衣服都不穿好,成什么样子。」

贻青不理谭淑贞的话茬,只顾催促道:「今儿晚上爷特别猛,救场如救火啊,干娘。」

说着二人就来到了正房,推开房门,贻青惊诧道:「咦,怎么听不到贻红的声音了,那小浪蹄子刚才叫床声都快把房顶给掀了。」

谭淑贞嗔怪地拍了她一掌,「姑娘家的,嘴上也不知道有个把门的,什么话都说。」随即进了卧房,不由惊叫道:「哎呀,爷,快停下,要出人命了!」

只见榻上浑身是汗的高晓怜沉沉睡去,披散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而赤裸的丁寿正抱着贻红不停耸动着,贻红一声不吭,手脚无力地下垂,只有一对玉乳随着丁寿抽插轻微晃动,显然已经昏迷过去了。

谭淑贞快步上前,用手扶住丁寿肩膀,想将他扳下贻红身子,却又哪里搬得动,急声对贻青道:「还不脱了衣服,准备好。」

贻青闻言立即扯掉身上衣服,摇着粉臀爬上床,两腿分开,腰肢轻摆,「爷,来奴婢这儿。」

丁寿正觉无味,当即虎吼一声,一个猛扑,「噢……爷……好大……刺穿了……」贻青一声娇呼,随即用力将两腿张到最大,沉吸口气,迎接肉棒不断冲刺。

那边谭淑贞猛掐二女人中,二人长出口气,慢慢缓过神来,高晓怜悠悠道:「干娘,刚才真要美死过去了。」

听着「啪啪啪」的肉体不断撞击声,贻红美目迷茫地看着丁寿,「爷今天怎么跟发了性子似的,那宝贝又粗又长又硬,一进来像都把人穴芯子给勾走了一样。」

高晓怜啐了一口道:「朝鲜那女人连伺候人都不会,看把爷都憋成什么样了。」

贻红虽说身子虚弱,还是调笑道:「这下你不担心爷的魂儿被那番邦女人勾走了……」

高晓怜听了举手要打,粉拳举起一半便无力放下,只得嘴上强硬道:「明个儿再收拾你。」

「蔼—」那边贻青一声哀鸣,丁寿屁股好像马达一样加快了速度,贻青曲起双腿,尽力躲避肉棒的进攻,却被丁寿按住腰肢,只得无力地求救道:「干娘,救我——」

「你们两个别斗嘴了,还不过去帮忙。」谭淑贞对二女道。

「这——」二人都面露难色,高晓怜玉靥羞红道:「干娘,刚才爷那一阵猛顶,泄的太多,那儿至今还痛得厉害,怕是不能……」

贻红跟着点头道:「我也一样,小穴都肿了,只能劳烦干娘了。」

听了这阵子淫声浪语,谭淑贞原本心中也是火热,下身一阵湿润,只是顾忌几女都是娘俩儿称呼的,抹不开面子,此时既然几女都已不堪,便快速脱掉衣裙,躺倒贻青身边,分开丰腴大腿,托着自己浑圆双乳,道:「爷,饶了贻青吧,到奴婢这儿来。」

贻青也哀求道:「奴婢真的……受不……住了,求……求求……爷了。」

「好,就放你一马。」丁寿起身前又是快速猛顶了几十下,肏的贻青在浪叫中又丢了一次身子。

抽出肉棒,丁寿对着谭淑贞丰满身子就扑了上去,「哎呦」谭淑贞一声痛呼,丁寿也皱了皱眉,原来刚才冲的太急,紫红肉龟没有进到小穴,直愣愣的撞在了大阴唇上。

谭淑贞玉手下探,帮着肉棒扶正,轻声呢喃道:「爷,对准了,来吧。」

丁寿嘿嘿一笑,屁股下压,「滋」的一声,尽根而入。

「碍…爷……插得太深了……」即便谭淑贞成熟妇人,也挡不住丁寿这般凶器。

「哈哈,是你这浪穴太浅了。」丁寿挺枪疾刺,狠抽猛送。

「喔……喔……妙透了……」谭淑贞只觉得浑身直颤,仿佛喘不过气来,暗道今夜那三女已经不堪征挞,若是自己再不能让丁寿尽兴,她们几个身子怕是会受重创。

当下打起精神,双腿紧紧盘住丁寿后腰,强忍着下身酸麻,肥臀又顶又旋地迎合丁寿。

「哎!哎!用力!用力些!对!对……」前巡抚夫人突然浪劲儿大发,让二爷好不受用,双手按住她那对丰满乳峰,大肉棒深入浅出,下下着底。

「噼噼啪啪」的肉击声清脆响亮,谭淑贞嘴角含春,疯狂地扭动着身子,粗重的娇喘声和饱含媚意的呻吟声更是让人血脉贲张。

「嗯!嗯,要……要命,真要了命……」虽说成熟妇人的身子耐肏些,可丁寿那经过天精魔道磨炼的巨大肉棒那是她那不习媚术的身躯能经受的,随着又一次阴精狂泻,谭淑贞四肢一伸,瘫倒在榻上。

丁寿身子一翻,躺在榻上,粗大肉棒犹如旗杆直指天际,喝道:「下一个,快,上来。」

虽说浑身酸软无力,三女相视一眼,还是莲步轻移,围到了丁寿身边,高晓怜玉腿轻抬,跨坐在丁寿小腹上,将那根坚硬火热的东西再度塞入身体。

「碍…」高晓怜仰起雪白颈项,双手抚弄着自己坚挺浑圆的酥胸,粉臀玉股缓缓扭动,身子不住起伏……

月影西斜。

房内谭淑贞跪伏在丁寿两腿中间,双手轻按着他坚实臀肌,檀口大张,吸吮舔弄着那根害人的巨大肉棒,其他三女围在他的身侧,香舌轻挑,将他身上的汗水一滴滴舔舐干净。

丁寿闭目享受着几女服侍,心中暗道:「死人妖不是喜欢窥人隐私么,老子以后成天不穿衣服啪啪啪,看你知道了会怎么样,恶心死你个没有小鸡鸡的」

忽然耳朵一动,想翻身而起,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算了,看见便看见吧,反正也瞒不过她。

厢房内,小长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咬着食指暗暗琢磨:师父的那根比王伯伯的大好多,那东西好吃么,为什么娘舔那根东西的样子感觉比那个好看的白哥哥给自己的糖葫芦还香甜……

想到这,小萝莉的口水都流了下来,今夜注定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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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大朝。

「天启大明,万邦悉被光贲;海无惊浪,中国兹占泰平。凡在率滨,孰不惟赖。钦惟大明皇帝陛下,恩威远播,勋华继体,怜臣之境遇,助臣复位,深恩厚德,永矢不忘,敬天事大之心,益坚至诚,是以求告天使,仰视国光,伏献方物。为是,谨具表。」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岳尖着嗓子,将这封以李㦕口吻写就的朝鲜国书念得抑扬顿挫,小皇帝听得眉开眼笑,就差抓耳挠腮了。

什么叫恩泽八方,什么叫威加四海,朕只派了三十来人就帮着国主复位,乱臣贼子传檄而定,这小子给朕长脸啊,正德如今怎么看丁寿怎么觉得顺眼。

「丁爱卿劳苦功高,理当嘉奖,」正德略琢磨了一下,就开口道:「爱卿纵横捭阖,可称我大明之班定远,朕便加封你为定远侯……」

嘛玩意,朝鲜转一圈怎么就封侯了,朝中大臣被正德这句话给惊了一阵子,反应过来便纷纷跳出阻止。

「陛下不可,爵位乃国之重器,岂能滥用。」

「自大明开辟以来,无军功者不得封爵,丁佥事虽小有微劳,封侯确是太过。」

「若一副使都得封侯,正使王廷相又该如何封赏,请皇上慎重。」

铺天盖地的反对声让正德烦躁不已,向御座下喝问道:「王廷相,你怎么说?」

「海东之行都赖丁佥事主持,臣无功可说。」王廷相出班奏道。

正德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都听到了吧,若是谁能凭数十人助人复国,朕也可以为他封爵赐赏,尔等还有何话可说?」

站在班首的几位老大人向后面使了个眼色,御史何天衢率先出列,「辽东巡抚马中锡参奏镇守中官朱秀受奸人挑唆,霸占边市,滥定物价,臣请细查其由。」

兵部主事黄昭出班奏道:「兵部得报,辽东边墙外女真卫所自相攻伐,法纪无存,臣请详查始作俑者。」

礼部主事孙槃紧随其后,道:「皇上厚爱,山东一体官员赴登州迎接使团,副使丁某借病不见,其时却现身蓬莱,臣请治其大不敬罪。」

正德皇帝不由气乐了,我要封赏一个人被你们贬损成这样,冷笑道:「朕这朝中还真是藏污纳垢啊,还有人要奏么,就没一句夸赞人的奏本。」

「有。」户部郎中李梦阳出列,道:「今岁工科给事中许天锡奉旨册封安南国王,安南所赠金银分毫不受,安南国上下有感天朝高风峻节,建」却金亭「以纪之。」

正德点了点头,毕竟自家臣子在外人面前给长了脸,谁知随后李梦阳继续说道:「臣风闻海东使团某使节贪婪尤甚,回京之时车驾络绎不绝,所受财物不知凡几,虽系藩国所赠,却无改此人之贪鄙,辱及朝廷颜面,臣请详查治罪。」

丁寿算知道刘瑾说有人找他麻烦什么意思了,合着老子顶风冒雪出去玩了一圈命,你们这帮吃饱了没事干的就在家里搜集老子的黑材料,爷们不伺候了。

「无须几位大人详查,」丁寿瓮声瓮气道,「适才所言皆是微臣所为,请皇上治罪。」

谢迁得意地笑了笑,小卒子打完头阵了,该他们这些人一锤定音了,「既然丁佥事俯首认罪,陛下便该秉公处置,不能因其功而宥其过,正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谢阁老习惯性的开始嘚啵,李东阳抬眼觑到正德脸色越来越难看,适时开言道:「其罪虽多,其情可悯,其志可嘉,便罚俸一年,功过相抵吧。」

谢迁纳闷自己还没发力呢,怎么这板子高高举起,就轻轻放下了,李东阳眼神示意上面,别把小皇帝逼急了,最后落得收不了场,反正阉党的人只是白卖了一次力,没得什么好处,见好就收吧。

正德咬着牙道:「难道这番海东之行,一个封赏都没有么?」

略微沉吟了下,李东阳貌似很不情愿道:「王廷相适才也说其无功可领,总不好乱了法度,念其出使辛劳,便擢为都给事中,皇上意下可好?」

正使只升了半级,副使被罚俸,其余那帮丘八死活谁还会提,正德冷哼一声自顾去了。

在王岳尖着嗓子喊着「退朝」的声音中,众大臣退了出去,少不得回去还要摆酒设宴,弹冠相庆,士大夫们再一次击败阉党小人,众正盈朝埃。

第一百四十章 两宫欢心

乾清宫,御书房。

正德皇帝将御案上的奏本一股脑扔到地上,坐在龙椅上呼呼喘着粗气。

旁边伺候的小内侍们吓得噤若寒蝉,想要上前收拾又怕触了霉头,刘瑾随后而来,看了此番景象挥手让他们退下,缓缓走近,弯腰将奏本一一拾起。

「别捡。」正德坐在那里寒着脸道。

刘瑾动作没停,将奏本放在御案上摆放整齐,温言开解道:「皇上息怒,别因为小事耽误国事。」

「国事?朕这里有什么国事?」正德一把将奏本又推到地上,愤愤道:「朕想干些什么事都有人指指点点,连封赏一个人都要群起聒噪,这皇上做的有什么意思。」

刘瑾摇头苦笑了下,又低身将奏本再度拾起,没急着再放回去,只是说道:「这帮酸子从来都是这般讨人嫌,太祖爷还做了一首诗,怎么说的来着……」

装模作样的思索了下,刘瑾恍然继续道:「叽叽喳喳几只鸦,满嘴喷粪叫呱呱。后两句是什么来着……」

「今日暂别寻开心,明早个个烂嘴丫。」正德接口大笑道。

「万岁爷记性真好,奴婢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刘瑾恭维了一句,「连太祖爷都被这帮大头巾烦扰,您就别再生这闷气了,为他们这些人伤了身子不值得。」

正德指着刘瑾笑道:「老刘啊老刘,你总是能让我开心。」

「这不是老奴的本分么。瞧瞧,丁寿那小子从辽东给您带了什么回来……」

说着刘瑾轻轻击掌,几个小内侍抬出一个巨大的铁质鹰架,架子上一只三尺巨鹰顾盼生威。

正德眼睛一下就直了,走上前仔细看了看,「这是海东青?」

「不错,万岁爷您看,毛色纯白,乃是海东青中的上品」玉爪「。」

雕出辽东,最俊者谓之海东青。辽代皇帝每年春天在松花江附近放海东青捕天鹅,捕到的第一只天鹅,要摆宴庆贺,名曰头鹅宴,遂常遣使要求女真进贡,称之为「鹰路」,因海东青捕之不易,女真各部不耐其苦,完颜部乘势揭竿而起,十年灭辽,二年破宋,将两个当世强国掀翻在地,也算是「一只鹰引发的血案」。

正德看着玉爪喜不自胜,不由想伸手去摸。

「皇上小心。」刘瑾在旁提醒道。

这只海东青是锡宝齐篇古偶然捕获,为了抵消自己那败家儿子闯出的祸送给丁寿,还没来得及驯服,见有人伸手摸自己,当即一喙叼去,幸的正德闪得快,才没把手喂了鹰。

正德也不恼,哈哈一笑,命人将这扁毛畜生送入鹰房,宫中自有专人熬鹰,轮不到他这皇上出马。

「皇上可还喜欢?」刘瑾问道。

「难得他有这份心意,」正德点了点头,随即皱眉道:「此番还是委屈了他。」

「皇上别为他操心,那小子是个有心气的,他曾说,相比班定远,他更愿做大明的冠军侯。」

「哦」,正德来了兴趣,「他想做霍去病?哈哈,我果然没看错人,有志气。」

刘瑾扶着正德返回御座,语气不屑道:「什么志气,要是没汉武帝,哪儿来的卫青、霍去病,这世上的事啊还要靠主上慧眼识人,用人不疑。要是没您这样的圣明之君,那小子哪敢说出这话来。」

正德对刘瑾的话甚是满意,「他现在人在哪儿?」

「在仁寿宫给太后问安,太后前阵子不是问起过这小子么。」刘瑾回道。

「在宫里他人缘倒好。」正德轻笑,随即又道:「这次他办好了差事,没有封赏却被罚了俸,该怎样补偿一下才是。」

刘瑾眼珠一转,「说来这小子最近倒还真有个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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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寿宫,暖阁。

紫檀花几上摆放的三足鎏金兽首香炉散出袅袅青烟,丁寿隔着一扇红梅薄纱屏风向张太后问安。

张太后显是刚刚睡醒,慵懒的坐在一人多高的妆台前由着宫女伺候装扮,

「你来了,什么时候回的京啊?」

丁寿低头回道:「昨个傍晚进的城,怕晚了扰您休憩,才等到现在,没想还是来早了,搅了太后清梦,真是罪过。」说这话丁寿都觉得亏心,巳时都快过了,自打先帝去了,这太后的懒觉是越来越多了。

张太后浑不觉得自己起得晚,当年弘治都不敢吵了她睡觉,如今更没人敢说,对着一个宫女点点头选好了今天的胭脂,淡淡道:「别再外面杵着了,进来让哀家瞧瞧,这趟海东之行瘦了没有。」

丁寿笑嘻嘻地绕过屏风,道:「微臣身体结实,虽说是苦寒之地走了一遭,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日夜挂念太后和皇上,心如油煎。」

「油嘴滑舌的,」太后笑道,忽然发现了他手里还捧着一个小匣子,问道:「手里拿的什么?」

「这是微臣孝敬太后的。」打开匣子,里面满满一盒珍珠,怕有百十来颗,最大的足有小指大小,全是色泽淡金的上好东珠,丁寿脸带笑意,心里可在滴血,从辽东和朝鲜划拉这点东西容易么,眼睁睁就这么送出去了。

「这是……哎呦」太后惊诧地猛一扭头,身后正为她插簪的宫女一下将簪戳到了头皮上,太后捂着云鬓,霍地站起,恼道:「笨手笨脚的,留你何用,拉下去」

那宫女见太后凤目含煞,吓得面无人色,跪倒不住磕头,话都说不出来,周围人见太后动了真怒,哪敢多言。

丁寿偷眼瞧了瞧,宫女虽说被吓得面色苍白,仍难掩其姿容秀丽,可别被廷杖糟蹋了,立即开口道:「太后息怒,微臣刚刚回京,请您暂息雷霆,就当是赏小猴儿我一个面子。」

太后也是一时起床气上头,这个宫女能诗善文,平日里也是体己人,待丁寿出言一阻,心中怒火淡了几分。

见太后脸色缓和了些,丁寿趁热打铁又道:「虽说这位姐姐伤害凤体,实是不该,可真说起来太后您老也有不是。」

张太后讶道:「哀家有什么不是?」

「太后您这头秀发有如丝滑,纤尘不染,那簪子如不别的向里点儿哪能在您头上留的住埃」丁寿嬉皮笑脸道。

「满嘴跑舌头,没个上下尊卑。」太后啐道,经丁寿这么一插科打诨,心中火气烟消云散,对跪着的宫女道:「起来吧,以后当差小心着。」

「谢太后恩典。」宫女又连着磕了几个头,站了起来,感激地向丁寿看了一眼。

丁寿笑着对宫人挤了下眼睛,又听太后道:「弄这许多珠子给哀家何用?」

「太后留着把玩赏赐都可以,实在没处用,还可以用来缀在鞋面上么。」

丁寿可记得上次看到太后那软底睡鞋上点缀着的明珠。

「缀在鞋面上?」太后闻言不由得轻轻拉起裙角,看了看自己宫鞋。

「嗯——」丁寿眼睛有点发直,太后如今穿的是一双明黄缎面的尖足凤头鞋,做工精细自不必说,问题是这鞋竟然是高跟的,这也太TM后现代了吧。

穿到明朝这么长时间,还经手了这么多女人,丁寿早对所谓「三寸金莲」

嗤之以鼻,身边女人倒是有裹脚的,不过那是为了把脚型缠得更纤直小巧,俗称「快上马」,这是从宋朝就传下来的裹法,如谭淑贞等待成年后就放脚了。

这时候的明朝人还没变态到喜欢含发着酸馊味的女人小脚自诩风流,或是以小脚弓鞋饮酒流觞传为美谈,到底从何时起流行以那种骨断筋折的变态乐趣摧折女性不得而知,反正后世出土的明朝女尸没一个是金莲小脚,也许是王朝末世脑子不正常或剃发以后的男子心理也遭受阉割,培养出了这类恶趣味,奴才当惯了,谁知道心里会想什么。

说来也可笑,满人并不裹脚,为了证明这是明朝恶俗,还有记载说康熙时曾严禁女子裹脚,最后感叹恶习难改,禁令不了了之,连「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千年束发传统大清都能用屠刀改变,康熙爷竟然说不能禁止汉人女子裹脚,这位「千古一帝」的执行力还不如民国范儿。

女子双足乃是身体的隐私部位,等闲不与人见,君不见西门大官人勾搭金莲就是从摸脚开始的,明宫里流行高跟鞋本意也是为了行不露足,张太后见丁寿直勾勾盯着自己脚看,虽是鞋袜俱全,还是不由红了脸,恼道:「胡乱看个什么,当心哀家治你大不敬罪。」

听着太后的恼怒有些虚张声势,丁寿笑道:「微臣失仪,这就给您赔罪。」说着走到妆台前调试妆粉。

太后见他熟练地将黛粉用水和匀,不由诧道:「这女人家的事儿你竟如此娴熟?」

「还不是为了有朝一日孝敬太后您么。」丁寿说的随意,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来自后世的他性子跳脱,没什么男尊女卑的固有观念,抱着美人在怀里描眉点唇何等乐事,二爷可从不以学这些东西为耻。

见这小子调完黛粉后,用眉笔细细蘸了蘸,竟不见外的要向自己眉毛描过来,张太后忍无可忍地一把抢过,斥道:「成何体统,还不退下。」

见着丁寿神色悻悻的退了出去,张太后也不用宫人,自己对着光可鉴人的铜镜淡扫蛾眉。

方才捡了一条命的宫人心神甫定,却发现太后将黛眉画上那一瞬,嘴角竟不自觉地翘了起来。